又过了一年，我希望人人都好，我也都好。
ヾ(๑╹◡╹)ﾉ"
@春小喜 爱我CP~
[叶张]喵喵喵（《沧海月明》番外）
《沧海月明》就是我说过那篇古风BE修真。
很久很久以前有人点的猫化梗，事隔经年不好意思再@，如果看到希望喜欢。
《沧海月明》番外：喵喵喵
芒种这天，方壶岛下了一场雪。
仙界四季如春，但哪位神仙心血来潮，想看雪，就会下雪。
包子踩着厚厚的积雪，嘎吱嘎吱，走向梅花树下的叶修。
梅花清绝，一树孤高。
兴欣府君叶修立在落英薄风中，瞧着掌心里一团雪白绒毛。
“包子。”
“有！”
“我让你去轮回台打探张新杰下落，你就给我带只猫回来？”
“君上，这就是张新杰。”包子叫屈，“冥君说了，观星殿掌殿要轮回十世，才能重投人胎，可不是我找错了。”
张新杰本该陨落在天地亘古通微大阵，虽说有沧海月明珠护住了他一点真灵，可毕竟伤了神魂，要在轮回中温养根基。
“所以我要养几辈子小动物，送他一次次去轮回？”叶修怎么看猫怎么嫌弃，“这是猫还好，万一变成蝈蝈，我还要给他编笼子？”
包子抓抓头发：“君上你嫌麻烦，教他修仙不就行了，猫也可以修仙啊。”
叶修心里一动。
他和张新杰第一次正式见面，就是在这样一个落雪天，张新杰已经练成太上忘情篇，神情和这雪一般冰凉，平静无波。
两人隔着气焰冲天的望月犀遥遥对望，空气肃杀。
彼时叶修还不知道这就是青草河畔点醒自己“悟是我心”的少年，是在太湖论道大会赠予自己万里云烟兽、在墨阳春风里阴错阳差同自己拜过天地的人。
只视作值得一战的对手，在应付嘉世的内忧外患时，分出一点心神警惕他。
而霸图府观星殿掌殿翻云覆雨，风姿卓然，哪像如今，蜷缩在他掌心瑟瑟无依。
手心忽然传来些微凉意，奶猫似乎饿了，小鼻头蹭蹭他指腹，轻轻睁眼，烟水蒙蒙地：“喵。”
雪一样软和。
包子不识时务地插嘴：“君上你要是不高兴，我再把他送回去？”
“你走吧，不用管了。”叶修打断他。
猫妖张新杰，好像，还不错？
踏雪寻梅，风雅之事，雷霆府君肖时钦在雪地里施施然登门造访。
嘉世府覆灭后，叶修一手创建的兴欣府俨然成了方壶岛新的执牛耳，不过九品仙府丁役制随着嘉世府一起消亡，仙府的实力强弱也就不那么要紧。
岛上各府仙君，包括岛主冯宪君，如今愿意时常来向叶修讨教事宜，无非是对这位敢于根治仙界沉疴的仙人翘楚源自内心的敬重。
雷霆府名号霸气，府君却是个颇为内敛的人，见到叶修单膝跪地找猫，也只是惊讶地合不拢嘴，没有大呼小叫。
叶修拎着小鱼干咪咪咪地呼唤：“张新杰，殿下，喵喵喵，你出来，我不欺负你了，乖。”
旁边一只打翻在地的水盆，桃枝皂角，一地狼藉。
柜子底下的猫不置一词。
现场怎么看怎么尴尬。
肖时钦干咳一声：“叶府君，你这是……”
“我家猫闹脾气。”
“你家猫……”
兴欣府君是个多无趣的人，方壶岛找不出第二个，别说养小动物，任何与修道无关的事，他都不放在心上。隔壁府几位仙君穷极无聊，凑在一起斗蝈蝈，叶修知道后不但狠狠嘲笑了一通，还抢先一步收走了方壶岛所有编笼子用的绿枝木，和那几位仙君颇换了几件天材地宝。
到现在那几位见了兴欣府的人，还都咬牙切齿呢。
就这样一个主儿，他居然养猫？
要不是亲眼所见，肖时钦肯定以为是在开玩笑。
而且这猫的名字……
他掩下好奇，蹲在一旁：“叶府君为何不将柜子挪开？”
“他躲在底下，是觉得安全，我挪开了怕吓着他。”
哇哦你居然是这么贴心的叶修吗！快告诉我那个凭一己之力破通微大阵、斩杀上古凶兽望月犀、挟泰山以超北海、从来不吃半点亏的斗神是你吗！
叶修对这猫极有耐心，手里的小鱼干换成虾仁，又换成大闸蟹，温柔地晃来晃去，奶猫一双琉璃似的眼珠儿也跟着晃来晃去，终于在蒜蓉粉丝扇贝上场时，没抗住香气诱惑，小心翼翼蹭到柜子边，猛地一口叼走。
叶修眼明手快，哪里还让他躲回去，一把将毛团捞到膝盖上。
“清水来。”清泉凭空浇下，淋了奶猫一身。
“咪呜！”炸毛的奶猫纵身一跃，被叶修温柔地拦腰抱回去，四只脚掌徒劳地蹬踏蹬踏，他还小，没什么力气，仿佛在叶修怀里玩闹一般。
“殿下是在给我捶腿吗？”
“咪呜咪呜！”猫天性怕水，这一只也没能幸免。
“殿下你乖，猫总要洗澡的，你以前白衣胜雪，现在也不能太邋遢了，对不对。”叶修遮住他的眼睛和耳朵，哄着猫翻过来洗肚皮，奶猫挣了两下，四条小短腿紧紧抱住他胳膊不撒手。
“别怕，我在呢。”
“这猫挺乖的，一直不伸爪子，也不咬你。”肖时钦见猎心喜，想摸摸，被叶修似笑非笑瞟了一眼，立即缩回了手。
“他喜欢我，当然舍不得咬我。”
肖时钦无语，叶府君我只是随口一说，你别这么喜形于色行不行，你家这是猫啊，还是你媳妇啊！
奶猫原本毛绒绒的，还比较圆润，现在打湿的毛紧贴身体，愈发瘦小得可怜，抽抽噎噎，委委屈屈，嘴里还死死叼住扇贝，不肯放开。
叶修便笑了：“吃货殿下。”
手指引来一抹暖风，帮他吹干梳毛，奶猫打了个小小的喷嚏，扑棱出一蓬水花。
叶修安抚了猫，这才有空问：“有事？”
肖时钦回过神：“哦，是关于太湖讲坛的事。”
九品仙府丁役制的废除，是叶修以嘉世府君的身份，在百年前太湖论道大会上宣布的，一言既出，天下震动。后来叶修离开嘉世，陶轩利用十方修罗控制仙人的阴谋败露，引发众怒，嘉世府和丁役制如雪崩般一夕覆灭。
丁役制在仙界盛行多年，一朝废除，许多仙人无所适从，尤其是各家散修，虽说不用再受高门大府压迫，但也不知道如何继续修行。有感于此，方壶岛各仙府便效仿当年太湖论道大会，联手开设了仙法讲坛，给散修留下进阶的机会。
近十年，太湖讲坛便是由雷霆府操持。
“前些日子，我在讲坛遇到了原嘉世府的人，倒是也没做什么，和那些散修一样，每天听法，彼此之间交流资源，我观察了几天不得要领，怕他们有什么阴谋，来问问你的意见。”
“原嘉世府？”叶修给猫嘴里塞了只虾仁，“是哪个人？”
“是个叫邱非的少年，听说以前也不得陶轩信重，不知道为什么，现在还穿着嘉世府的服色，为此讲坛上也有不少人找过他麻烦了。”
“他怎么应对的？”
“遇到挑衅一概不理，有打上门的就打回去，不主动惹是生非，不卑不亢的样子。”
叶修垂着眼眸呼撸猫。
肖时钦又说：“这少年很有悟性，如果不是原嘉世的人，我倒真想收个徒弟。”
“人各有志，你也别见到好苗子就想往筐里搂。”叶修淡淡说道，“太湖讲坛是为天下修真者所设，旁人能来，邱非也能，他安分守己，又有悟性，何必要问出处，耽误了人？”
意思表达得很明确，他虽然和嘉世反目，甚至一手把嘉世从仙界之巅拉下来，但并没有不容对方翻身的仇怨，也希望仙界其他人能够不计前嫌。
肖时钦和嘉世因缘际会，有几分香火情，有扶助邱非的意思，只是怕叶修这个最大的苦主不答应，这才专程跑一趟。此时心领神会，松了一口气，笑道：“叶府君比以前更加宽宏大量，这养猫看来也能怡情。”
叶修养的猫吃完一盆虾仁，此时抱着硕大的蟠桃在啃，汁水淋漓，全忘了刚刚洗澡的痛苦。
“你家猫真不挑食……”肖时钦说起以前，忍不住就勾起回忆，说道：“当年你在论道大会上痛斥丁役制的弊端，把大伙全惊呆了，也全替你捏了一把汗。仙界当时还是陶轩的天下，真怕他不管不顾，弄死你再说。”
“我也不是那么好弄死的。”
“是啊，碰巧就有人仰慕你的风姿，送了你万里云烟兽——我好奇了这么久，那人到底是谁，你后来知道了吗？”
万里云烟兽乃上古神兽，四蹄一发，视万里如云烟，空间禁制也困不住它。陶轩原本确实安排了伏击计划，却被这神兽打乱了。
“知道了。”
“是谁？”
“张新杰。”
“哦……”肖时钦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，却又觉得理所当然，“难怪三十六仙府百余位仙君，唯有他一个公然站出来声援你，霸图风骨，一贯如是。”
想到张新杰已经陨落，心下恻然，因道：“我听你家猫叫张新杰，原来是为了纪念他？”
猫听到自己的名字，从水煮花生里抬起头，瞟了他一眼，没什么兴趣，又埋进吃食里。
“你还记得那次论道大会，我讲述自己年少时悟法天地的故事。”
“记得，你说你的机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落少年，而丁役制的存在，是从根本上扼杀了这种机缘。”
“那个故事里，点醒我的少年，也是他。”
“什么？”肖时钦目瞪口呆。他打量叶修眉宇间浅淡的郁色，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兴欣府自建府以来，就常年积雪不化。
“故人已没，往事已矣，叶府君也不要太挂怀了。世间缘法奇妙，说不定还有再见之期。”肖时钦喟叹片刻，起身告辞，临走时看了一眼和张新杰同名的猫，猫刚吃完鲜花饼，在想办法吃一只比自己个头都大的猪手。
叶府君，你家这是猫，还是饕餮啊！
“光长胃口，不长个子。”叶修亲在猫的眉心，“那时候，你是因为霸图风骨，才站在我这一边的吗？”
猫蹭蹭他，专心啃猪手。
叶修低低笑道：“不急，慢慢吃，方壶岛上所有吃的，都是你的。”
吴雪峰悠闲地在葡萄架下品茶，玉台山一战后，嘉世覆灭，十方修罗被叶修一杆却邪尽数诛杀，他终是能自由自在过些闲云野鹤的生活，每天种种花，观观鱼，不亦乐乎。
等等——
“云水，我的银鳞细浪鱼，怎么只有一条了？”
僮儿正在给茶炉扇火，闻声一脸茫然跑过来：“仙君，这鱼一直是一对呀！”
银鳞细浪鱼是吴雪峰亲自去北昆仑天池守了十年捉回来的，不过巴掌大小，却是世间难寻的灵物，养在池水里，池水都能变成灵泉，他宝贝得很。
“你去那边看看，是不是钻进假山缝隙了？”
僮儿知道这对鱼儿优美灵动，深得吴雪峰喜爱，不敢怠慢，沿着池子细细在水里搜寻。
“仙、仙君！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鱼、鱼！”
“鱼怎么了？”
僮儿惊得指着假山说不出话，吴雪峰三步并作两步，跑过去一看，哪里有什么鱼，鱼鳞鱼骨头倒是有一堆，旁边端坐着一只雪白的猫，唯有眉心一点墨色。
这猫毫无被抓包的自觉，淡然自若舔舔爪子，洗了把脸。
吴雪峰目瞪口呆：“这，哪里来的偷鱼贼！”
“仙君，抓起来吗？”
“看着像家养的，”猫颈上用红绳系着拇指肚大小一颗明珠，一看就不是凡物，“抓起来，让他主人捉鱼来跟我换！”
“是！”
僮儿忙忙掐诀，念念有词。吴雪峰为人温和，平常也教过他不少法术，此时用来捉猫的是刚学会的太乙缚仙诀。
小猫浑然不觉，恰好一只蝴蝶从他眼前飞过，他踱了两步，轻快地扑下来。
青木之气凝结成网，兜头向假山罩去，几乎同时，猫脖子上的明珠骤然大放光明，干净利落将缚仙诀冲散。
“好厉害的珠子。”吴雪峰顿生好奇之心，准备亲自动手。
僮儿却想起最近的一个传闻，战战兢兢地拉住吴雪峰的袖子：“仙君，听说兴欣府君养了一只猫。”
“谁养了猫？”
“兴欣府君！”
“叶修养了什么？”
“养了只猫！”
吴雪峰一脸“风太大我听不清”：“就那个除了修道什么都不以为然，冷酷无情无理取闹，天天嘲笑我玩物丧志的家伙，他养猫？”
有人接口：“你们背后说我什么？”
叶修和吴雪峰多年故交，出入不避，吴雪峰被他抓包，不但不怕，反而哈哈大笑：“我家僮儿居然说你养了一只猫，太无稽了，这笑话我能笑一年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假山上的小猫纵身一跳，恰恰抓住叶修袍子的下摆，三两下爬进叶修身后的兜帽，只露出两个尖尖的耳朵。
吴雪峰笑到一半，戛然而止，神情古怪至极。
叶修反手把他捞出来：“又乱吃东西？”
“喵。”
“不是跟你说过，这不好。”叶修随手点了点水池，硕果仅存的那条银鳞细浪鱼挣扎着飞过来，一路上自动脱鳞去骨，到小猫面前时，已经变成熟的，“想吃什么我给你弄，生的吃坏肚子怎么办？”
小猫乖顺地舔舔他。
“慢慢吃，不够还有，我记得黄少天还养了一缸燕尾金。”
直到一人一猫消失，吴雪峰才猛然回神。
“叶修！你还我的鱼！”
叶修养了一只猫。
比他本人还无法无天。
无论什么珍禽异兽、天材地宝，只要被猫看见，一律先尝后打包。
方壶岛上能人辈出，却没有一个敢对这只小猫动手。
因为事实证明，得罪了叶修，还有道理可讲，得罪了这猫，先打一顿再说。
有人告到冯岛主面前，说自家养的宠物八成都遭了这猫毒手。
岛主不胜其烦，反问：“猫可不就是吃鱼的，你好好的养鱼干什么？”
告状的人吐血败退。
从此叶修家的猫正式成为方壶岛一霸，气焰愈发嚣张。
张新杰迈着端庄的小碎步，巡视他领地里的小鱼干。
叶修说了，整个岛上能吃的都是他的。
他深信不疑。
左近忽然传来清丽悠长的鸣叫，他侧头望去，一只火焰般尾羽极长的大鸟栖落在丹溪梧桐上，不屑地俯视了一眼——这个没吃过。
他矫健地缘着树干爬上去，大鸟丝毫没放在心上，准备等他走近了再一翅膀扇下去。这只鸟来历不凡，羽毛是精纯的太阳真火幻化而成，别说一只猫，寻常仙人都不敢靠近。
韩文清听见火烈鸟哀鸣的时候，眉心一跳，他还真不信在方壶岛上有人敢对自己养的东西出手，就算有宵小之辈动了心思，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本事。但他匆匆赶到丹溪梧桐树下，不信也信了。
猫刚刚吃饱，眼神无辜，浑然不知这个人脸为什么黑了，韩文清沉着脸瞪他，他也毫不畏惧瞪回来。
韩文清也懒得费事，虚空一抓，猫便被他拎在手里，刚要一掌拍下去，忽然瞥见那颈下莹润的明珠。
“沧海月明珠……”
韩文清手一松，猫掉落下来，掉进一个熟悉的怀抱。
“老韩，出息了你，拿我家猫出气。”
韩文清顾不上计较叶修的嘲讽，急急追问：“张新杰的本命法宝为什么在你手里？”
“他在天地亘古通微大阵舍命救我的时候，送给我的。”
“他那时候练了太上忘情篇！”
长生曾久视，太上已忘情。太上忘情篇是仙家至高宝典，修炼之后功力大进，同时会忘却世间情缘，无欲无私，不会做出舍身救人的举动。
“我还是那句话，功法不过身外物，抵不过人心清明。”叶修摸摸猫，“圣人忘情，最下不及情，情之所钟，正在我辈。”
“沧海月明珠在这只猫身上，就是说，他是新杰的转世？”
叶修也不否认：“他现在可不是霸图观星殿掌殿，是我家新杰，你们再想找人练什么太上忘情篇，另请高明吧。”
韩文清沉默片刻：“当时太上长老意外陨落，我在闭死关，霸图府风雨飘摇，季冷……也是不得已。”
叶修淡笑：“新杰和沧海月明珠我不还你们，也是不得已。”
韩文清平生磊落，唯一一件事耿耿于怀，就是闭死关时，望月秘府现世，当时霸图府季冷主持大局，为了拿到望月秘府中九转还灵草，助他突破瓶颈，安排张新杰转修太上忘情篇，致使张新杰最终陨落。
他不知叶修和张新杰之间故事，一直将张新杰的陨落归咎于自己，心中难安，后来霸图府也曾去轮回台打探过，得到的消息全是说张新杰已然魂飞魄散，消泯于天地。
“沧海月明珠本来就是新杰的。”韩文清释然道，“你救回他，想必花了不少心血，他在你那里好好的就行，回不回霸图倒在其次。”
叶修这才有点好脸色，解释了两句：“他伤了根基，除了沧海月明珠护着神魂，还要大量天材地宝来温养，所以看上去像个吃货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韩文清想了想，“火烈鸟我还有一只，吃不吃？”
方壶岛有了一个新传说。
叶修那只猫，偷吃了韩文清从小养的火烈鸟，不但没事，还被恭恭敬敬礼送出府。
这是要逆天了？
对猫暗搓搓动过心思的人全都心惊胆战，再见到时，纷纷送上笑脸，主动请他大快朵颐。
张新杰在叶修欣慰的目光里，终于吃胖了一点。
小猫睡在叶修腿上，蜷成小小的一团，尾巴绕了一圈盖住眼睛，整个猫像一只微微颤动的雪球。
“这么早就困，你还是不是猫，你作为猫的本性完全被张新杰三个字镇压了吗？”
当年张新杰的自律在仙界是相当出名的，传说还有人因为吵了他睡觉被打落凡尘。如今被叶修强行拽起来，却不过是抱住他手臂啃了啃。
叶修抱着他坐在屋顶上，院子里架设着一面巨大的镜子。
“清辉洞世鉴，从望月秘府得到的宝物，能够看到想看的一切。如果不是这面镜子，我到现在都不知道……你有这么喜欢我。”
镜子此时没有启动，干干净净映着一帘星空。
“在墨阳对付赤练魔尊那次，你假扮了人家新娘子，明明看到我替新郎来了，为什么不跟我说明真相，还由着我和你拜了天地，是当时就很喜欢我了吧？”
清辉洞世鉴看尽世事，却看不到人心。
手指点在猫的嘴唇上：“我们两个都大意了，中了赤练魔尊的毒，我还亲了你。”
如果不是两人都心志坚毅，就不止是亲了。
“我看完那一夜，就开始后悔，怎么当时就想不开忍住了呢。后来你就练了太上忘情篇，明明这么喜欢我，偏偏要忘记我，你心里该有多难过。可是你一句不同意都没有，霸图需要你练，你就练了，你就这么傻。”
张新杰似懂非懂，在他怀里正襟危坐，一脸严肃，叶修抬起头，他也忍着睡意一起仰着脖子。
“星星。”叶修说。
星星不在天上，在他的眼睛里。
宛如多年之前，代替叶修从望月窟坠下时，一言不发，晶莹的眸。
“什么时候呢，开始喜欢我？”叶修低声问，“快点长大吧，然后回答我。”
蓦然回首，灯火阑珊。
春风已暗度。
从北海游历归来的苏沐橙兴致勃勃观察张新杰吃东西。
“他喜欢我带回来的蝴蝶虾，吃了许多呢，真可爱。”
“这可不能给你。”
以往苏沐橙认为可爱的，就都抱到她屋子去了。
苏沐橙笑嘻嘻地：“知道，我听包子说了，这是张新杰嘛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还听说，你变成了撸猫狂魔。”她毫不客气地揭叶修的短，“早不理人家，现在又千方百计地哄，后悔了吧。”
“我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现在对他好，是也喜欢他了，还是愧疚了？”
苏沐橙当年亲眼看着张新杰跳下通微大阵的阵眼望月窟，也清楚叶修和张新杰原本几乎没有交集，如果是出于愧疚才把他留在身边，那对张新杰太不公平了。
“呐，张新杰是个很好的人，我知道的。”苏沐橙严肃起来，“你如果是愧疚，就把他还给霸图吧，反正他也不记得你了。”
叶修还没反应，猫直觉和自己有关，先丢下蝴蝶虾跑过来，向苏沐橙弓起身子，咪呜咪呜地炸毛，一脸警惕。
“不送你走，放心放心。”叶修笑得不行，“沐橙，我看过很多次清辉洞世鉴，你知道吧。”
“知道。”
“如果是愧疚，我会反复看他舍命救我那一次的情景；可是我看得最多的，是在墨阳和他最亲昵的时候。”
“咦？”
叶修眉眼舒展：“我喜欢他，我很确定。”
张新杰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，偏头向叶修投去疑惑的目光。
叶修被这目光逗乐，向他伸出手：“作为撸猫狂魔，殿下，过来给我撸两把。”
喵喵喵？
乌飞兔走，物换星移，终于有一天，猫修成了人。
张新杰做猫的时候魂魄不全，灵智未开，但是叶修对他好，他总是知道的。
他便也对叶修好。
赖在叶修怀里不肯起来。
叶修十分欢喜：“殿下，欢迎回来。”
张新杰倒不怎么开心。
“我不想变成人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身边那么多人，你都不喜欢，我变成人，你也不喜欢了。”
叶修笑出前世今生的温柔：“我不是喜欢猫，也不喜欢别的人。”我就喜欢你这傻子，傻成什么样我都喜欢。
张新杰不太明白，恼他不讲清楚，便抱着他的手啃了啃。这是做猫时候的习惯，现在变成了人，这个毛病也没改。
叶修眸色暗沉，顺势按倒了他。
“还记得墨阳吗……”
“嗯？”
困扰兴欣府多年的积雪，在这一晚融化了。
沧海月明，清辉天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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