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我悦悦就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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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叶张]觉醒(第一卷·章二十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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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本章有双花


第一卷 当局者

章二十二 破茧重生

 

  晚上,张佳乐在送牛奶的路上再次遇到了这个同班同学。

  孙哲平头发竖得像刺猬,上衣领子开到胸口,牛仔裤上全是洞洞,大咧咧地戳在路中间。张佳乐歪头,搞不清对方的来意,只是心想,大少爷穿的衣服也这么破呀!

  孙哲平冷不丁地问:“你也是觉醒者吧?”

  “哈?”

  “我说,你也是觉醒者吧!”

  “那是什么,能吃吗?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要搭讪别人,好歹说点别人能听懂的话呀!”张佳乐刚刚在橱窗播放的电视剧里学到了“搭讪”这个新词,很利索地活学活用。

  “……”

  张佳乐看着哑口无言的孙哲平,在心里比了个“V”,大摇大摆送他的牛奶去了。

  觉醒者吗……嘁。

  古旧的街道上一片安谧,只有蛐蛐儿不厌其烦地哼着歌,张佳乐擦擦额头的汗水,在家门口喊了声:“我回来了!”

  往常张新杰会从屋里跑出来接他,但今天没有,房间里也是黑灯瞎火,动静全无。

  张佳乐心里有点颤,往前迈了一步,小声又喊:“新杰?”

  “别喊了,人不在。”孙哲平坐在屋檐下,面无表情地俯视他。

  “……我弟弟呢!你把我弟弟弄到哪儿去了!”

  “这可不关我的事,我看见他在那边被几个年纪大点的孩子堵住了,你要不要去看看?”

  张佳乐拔腿就跑,被跳下来的孙哲平拦住:“你是觉醒者吧,回答我,就让你过去。”

  “是你大爷!”

  暴怒中的张佳乐早把理智抛到了脑后,身边所有能调动的东西统统炸开,一股脑向对面的人丢去,孙哲平侧身躲避的空当,他趁机冲了出去。

  “新杰!”

  张新杰并不是乱跑,他是特意来看小猫的。当初的小奶猫摸爬滚打,已经变成了小野猫,在附近一带凶名远扬,唯独对张家兄弟另眼相看,肯让他们摸摸抱抱。

  他把盛食物的小篮子放在地上,食指伸进嘴里吹了声口哨,小猫迅速从黑暗里闪出,甩着尾巴优雅地走过来。

  “又长胖啦,你怎么比我还能吃!”张新杰点着小猫的鼻头笑。

  小猫不屑地吹吹胡子,把头伸进篮子。

  忽然,它好像发现了什么,尾巴一下子竖起来,眼睛瞪得大大的,死死盯着小巷子的一头。

  几个孩子出现在那里,远远地看到小猫,都嚷嚷起来:“就是这只野猫,它挠我们!快来报仇!”跑进了几步,张新杰才看到其中一个手里牵着——藏獒。

  小猫机警地跳到房檐上,但回头看了一眼傻站着的张新杰,焦躁地转了两圈,忽然又跳下来,炸起全身的毛,拦在男孩子前面,龇着牙,努力发出“呼呼”的恐吓声。

  牵狗的小孩不屑一顾,伸手一指:“大黑,咬它!”

  藏獒目露凶光,前腿微屈,就要冲上去撕碎碍眼的小玩意儿。就在这时候,张新杰抢先扑过去,把小猫整个按进怀里,抖着声音强装镇定:“不许欺负它!”


  张佳乐赶到的时候,满眼里全是红色,他从不知道人可以流那么多血。几个闯祸的小孩见到藏獒咬了人,叫也叫不回来,早吓得跑掉了,只剩下凶性大发的恶犬肆意撕扯停了挣扎的张新杰。

  “啊——”张佳乐的嘶吼撕心裂肺,他连自己还有异能都忘了,只记得要冲过去,要把弟弟救出来。

  藏獒抬头看了他一眼,眼中尽是凶戾。血液是有魔力的东西,一旦染上,就会成瘾。它张开血淋淋的大口,对准了张佳乐推过来的胳膊。

  眼看错落的犬齿就要咬合,平地里忽然绽出一抹剑光,狂暴,炫目,连藏獒的凶性都被压得发作不得,这一剑狠辣干净,直接从藏獒颈上斩过。

  头颅落地。

  孙哲平一脚踹开尸体,俯身去看张新杰的状况,只看了一眼就断定没救了。

  到处都是皮肉绽开露出的骨头,全身的血大概也流尽了。

  孙哲平心里不是滋味,早知道他就跟着看看了,就为了堵张佳乐,逼张佳乐用异能,耽误了时机,才让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……就……

  咦?

  微弱的光芒从张新杰心脏的部位点燃,渐渐烧遍全身,光芒所过之处,伤势尽愈,肌肤重生,不可思议的,这具幼小的身子竟重新出现了呼吸起伏——觉醒,张新杰竟然在生死一瞬,觉醒了他治愈系的本能!

  张佳乐抖着手去试探弟弟的呼吸,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手指上,酥酥麻麻,他一下子软倒在地,眼泪扑簌簌掉下来,一动也动不了。

  “喵!”毫发无损的小猫挣扎着爬出来,温柔地去舔张新杰紧闭的眼睑。

  昏迷的孩子在湿润的触感下,醒了过来。


  “我不知道小孩打架会变成那样,至少最后是我解决的那条狗吧,你弟弟都不在乎了,你还发啥脾气!”孙哲平倒骑着椅子,趴在张佳乐和张新杰共同的课桌上,无奈地说。

  “哼。”

  “那这个给你,算我道歉,我从来不道歉的!”

  他递过来一张黑色的圆盘,一面贴着贴画,是几个张佳乐不认识的青年。

  “这是什么?”

  “黑胶唱片呀,我最喜欢的歌手!”

  黑胶是什么不明白,但张佳乐知道唱片的意思,他摇摇头,把东西推回去:“我家没有音响,不用了。”

  “这样啊。”孙哲平想了想,跑回自己座位上拿了个蓝色方盒子回来,“那你用随身听吧,音质还成!”

  张佳乐犹豫了一下,看看张新杰,小朋友虽然不说话,也很好奇的样子,便拿起耳机,和弟弟一人一只塞进耳朵里。

  “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,在他生命里,仿佛带点唏嘘……”

  音符和歌声凝聚成最有感染力的旋律,带着最真挚的那份赤子之心,将对自由的呐喊,对命运的抗争,对生命的尊敬,对希望的执着,将歌者心中最美好的一切,毫无保留地穿透到倾听者的灵魂里。

  “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,迎接光辉岁月,风雨中抱紧自由。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,自信可改变未来,问谁又能做到……”

  Beyond的歌,在那个时代,没有一个男孩子能拒绝。

  张佳乐一下子迷醉了。

  他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。


  确定张新杰身体和心灵都没受到伤害之后(他并不知道自己弟弟落下了怕狗的病根),张佳乐跑去找那天的几个小孩报仇。他挨个找到人,也不说废话,上去抡拳头就揍,直揍得对方哭爹喊娘连连告饶才罢休。

  孙哲平就跟在一旁,但对这种儿童式斗殴毫无兴趣,哈欠连连地说:“你爆一下SEED不就都解决了,非得费这个劲!”

  张佳乐身上也挨了不少拳,说话牵扯到嘴角的伤口,疼得倒吸一口气,但还是认真地说:“那不行,他们牵着狗伤害我弟弟,这不对,可我要是拿异能去伤害他们,就更不对。”

  “你就死心眼吧!”

  “你不懂。我也跟新杰说过了,我们普普通通的就很好了,不能在外面逞能的,小时候我妈跟我念叨了很多次呢。”

  “好吧好吧,这身本事在你身上,可真是白瞎了。”

  “关你什么事!哎,你看我脸上这些伤严不严重,回去要说是摔的,新杰能信不?”

  “除非他瞎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不管怎么样,从那以后,张佳乐和孙哲平算是建立了革命友谊,两个人没事干就凑在一起商量去哪玩,有时候是拿上家伙出去野炊,有时候是翻墙头出去打架,有时候不小心进了神秘的录像厅,最后红着脸跑出来。

  天气晴朗的夏夜,张佳乐带着弟弟爬到屋顶上纳凉,孙哲平也带着零食啤酒凑过来,三个人一起仰望干净的星空。

  张佳乐不太能喝酒,抿一小口就醉了,然后诗兴大发:“啊,星星,你闪啊闪;啊,云彩,你浅啊浅;啊,大孙,你惨啊惨!”

  孙哲平:“……”

  两个人就闹在一起,张佳乐把周围的砖头瓦片都变成烟花,孙哲平剑气一出,花花草草都变成焦炭。谁也奈何不了谁。

  到最后都没力气了,孙哲平歪头问笑得开心的张新杰:“怎么样,我跟你哥谁厉害?”

  “我哥厉害。”

  “能不能诚实点!”

  张新杰诚实地评价:“我哥耍完,百花缭乱;你一耍完,落花狼藉。”

  孙哲平:“……”

  张佳乐顿时好崇拜弟弟,能一口气说出两个成语,把大孙都噎的没话说。

  他突然灵机一动:“哎,百花缭乱,落花狼藉,都有个花字,我们不如就叫双花组合吧!”

  孙哲平:“……”

  孙哲平同学一时失足,从此变成一朵娇花。


 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溜走,张新杰很快也八岁,要上自己的一年级,不能跟着张佳乐混了。

  张佳乐很怨怼,他发誓这绝不是因为没人替自己抄笔记写作业了。这种怨怼在看到张新杰拉着新同学过来打招呼的时候,更深了一层。

  “醒醒吧,你个弟控!”孙哲平凉凉地打击他,“新杰总会长大的,会有自己的大世界和小圈子,你这个哥哥也不能当一辈子奶爸。”

  张佳乐不理他,缩在角落画圈圈,嘴里念念有词,孙哲平凑过去听了一耳朵,原来是在念:“敢抢我弟弟,画个圈圈诅咒你!”

 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放学,张新杰背着小书包,蹬蹬蹬跑到四年级教室门口找他回家,张佳乐这才一跃而起,容光焕发:“就说嘛,弟弟还是疼我的!”

  孙哲平只能用翻白眼来表示自己的心情。


  年幼的孩子们在长大,封存了记忆的指间沙。

  荏苒时光像无声的细雨,总在不经意间湿了人衣。

  中学里的孙哲平疯了似的抽个子,转眼间已是一米八的巨人,张佳乐青涩的脸上也隐约冒出了胡茬。他们坐同桌,考试的时候互相抄,抄到最后两个都不及格;不想上课就一起翻墙逃出去,到哪里都好,就算一起乘公交车,漫无目的,从城南一直坐到城北,也觉得好玩;假期会一起出去旅行,就他们两个。

  而张新杰果然也有了自己的圈子,他和同班的李轩是好朋友,李妈妈很喜欢他,张佳乐不在的时候,就让李轩招呼他回家住。李轩身后还带着一个叫阿策的小尾巴。

  小尾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,非常警惕地瞪着他,问他:“我是李轩最好的朋友,你呢?”

  张新杰哑然失笑,虽然只比对方大一岁,还是像大人一样摸摸他头发:“我是第二好的。我也能做你第二好的朋友吗?”

  小尾巴想了想,慷慨地点头:“这样的话,我就勉强答应了吧!”


  “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,怀著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,风雨里追赶,雾里分不清影踪,天空海阔你与我,可会变……”

  留声机里流淌着beyond的《海阔天空》,孙哲平和张佳乐躺在地板上,却无心去听。

  房间空旷,心也空旷,歌声里都带着嗡嗡的回响。

  “黄家驹真的不在了呀。”许久之后,张佳乐小声说。

  “是啊……”

  “那beyond会解散吗?”

  “谁知道呢……”

  两人又不说话了,仿佛用沉默作为对最爱歌手的祭奠。

  “真是,还以为能一辈子听他们的歌呢。”眼睛里有点烫,不得不用手臂挡住。

  “别天真了,哪有什么一辈子的事。”

  张佳乐心里一堵。

  “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……”孙哲平跟着唱片哼了一句,完全不在调上,配上原唱才勉强能听出是什么。

  “乐乐。”他忽然叫了一声。

  “什么?”

  “跟你说件事。”

  “说。”

  孙哲平一骨碌从地板上翻身坐起来,认真地说:“张佳乐,我要走了。”

  “……去哪里?”

  “帝都。”

  帝都啊……听说是个很远很远的大城市,到处都是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,住在那里的每个人都很了不起,人人都有电脑、手机和小汽车,讲话都跟这边不一样。孙哲平就是从那里转学过来的,现在回到那里去,应该,太应该了。

  孙哲平双目炯炯有神:“乐乐,一起过去吧,我们这样的人,就应该去帝都,在那里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!”

  张佳乐闷闷地说:“我不想去。”

  “乐乐……”

  “我不想去!”

  “那就没办法了。”孙哲平目光悠远,眸子里燃烧着勃勃斗志,这火焰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衰弱熄灭,就像他的一往无前的剑气,“我是一定要去的,我发誓,孙哲平一定能成为最了不起的人!”

  “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,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,背弃了理想,谁人都可以,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……”

  歌声好像唱进了张佳乐的心里,他专心地听歌,想对孙哲平说句“祝你成功”,都觉得没多余的心力。

  孙哲平等不到他的回应,叹了口气,最后说:“乐乐,我在帝都等你。”

  咔哒。指针跳到了下一首歌,正是他们最初一起听的那首。

  “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,在他生命里,仿佛带点唏嘘……”

  光辉岁月,谁人与我同醉。


  ……乐乐,我在帝都等你。

  ……我在帝都等你。

  ……在帝都等你。

  ……等你。

  张佳乐很想大吼一声:孙哲平,我守约过来找你,你为什么不守信用?

  你逃到哪里去了?哪里去了?

  他哭不出来,也喊不出来,只觉得痛;身体上,心脏里,痛得无法呼吸。

  “动了,副队,张佳乐前辈手指动了!”

  有什么嘈杂的声音传进耳朵里,他不想搭理,但这声音坚持不懈地灌进来,连拒绝都做不到。很快,他听到了弟弟熟悉的声音,急切地叫着他的名字,要他醒过来。

  新杰啊……

  张佳乐竭尽全力动动眼睑,看不清身旁的人,但他知道那是谁。他疲倦地叹口气,努力发出清晰的字音:“乖,不哭,我不疼。”

  张新杰握着他的手,顿时哽咽得说不出话。

  “小时候那次……你觉醒那次……醒过来……就这么说……”

  “张佳乐,别说话,你休息一下就好了,没事的!”

  “我好像……看到了孙哲平……我是不是……很没用?三年……都没能醒过来……要你担心……”张佳乐闭着眼,动动嘴唇都觉得浑身疼,但他真的特别想说话,“我知道,那件事后……你不再叫我哥哥,是因为瞧不起我……我尽不到哥哥的责任……还要弟弟担心……”

  “不对!”张新杰把头埋进他的肩膀,懂事之后第一次哭出来,“我,我只是想让你知道,我已经变得和你一样强大,我已经可以保护你了……哥哥!”

  是这样么……仿佛心底有什么坚硬的茧破开了,混沌的世界里,照进一缕无法抗拒的光明。

 

【第一卷·完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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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心的读者可能发现了,第一卷怎么就突如其来完了呢,那么多疑点还没有解释呢,那么多伏笔还没有整理呢,那么多人物还没有出场呢——所以第二卷什么时候来?

A.明天(狭义)。

B.明天(广义)。

C.本月的某天。

D.看天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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