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我悦悦就好

又过了一年,我希望人人都好,我也都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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@春小喜 爱我CP~

[叶张]花好月圆(四)

*时隔太久有点捡不起来,但是总应该写完。海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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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四)枪声在爱情里


  挂着太阳旗的歼击机尾后拉出肆无忌惮的白烟,趾高气扬宣告制空权的归属。一排排整齐的烟线渐渐弥漫,涂染了蓝天,遮蔽了云。

  国民党空军于这场战役中表现不俗,却终究没有挽狂澜于既倒的力量,在进入巷战和白刃战阶段之后,明白大势已去,只得黯然西归。

  空中战场的无尽轰鸣总算告一段落,可大街小巷里随时冒出来的枪手、刺刀和霰弹,逼得人愈发喘不过气。

  上海前敌总指挥部,调度办公室。

  老人皱眉批完一整摞文件,才摘下花镜,揉着满是血丝的眼,疲倦地问面前站立的年轻人:“怎么到这里来了?”

  两个年轻人对望一眼,叶秋笑道:“您有大半个月没回家了,我和新杰过来看看。”

  “看什么看,我这么忙。”叶父捶着自己的肩,张新杰默不作声,挪过去帮他捏按,顺便给叶秋使了个眼色。

  这小子。

  叶秋暗地里翻白眼,一边上手给父亲沏茶,一边小心地问:“爸,听说……大场失守了?”

  张新杰感觉手底下肌肉有一瞬间的紧绷,紧接着,叶父若无其事接过茶杯,反问道:“你们民政部门对战机敏感到这个地步了?”

  “爸!”叶秋无奈,“您跟我打什么机锋,大场失守全线震动,苏州河以北阵地眼看就要不保,全上海都知道了!”

  叶父冷哼一声,却也没说什么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不以一时一地得失而定论”的场面话。

  塞克特防线虽然是以嘉湖为支撑,但大场也是其重要依托,如今大场丢失,中央军南撤,谁都知道上海守不住了,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。

  “俞市长怎么说?”叶父问。

  “他是上海市长,理应与上海共存亡,不过俞市长已经放出风声,一旦中央有撤令,将立即组织政府撤往武汉,以期后来。”

  这是给手下人吃定心丸,不叫他们困守围城。

  “年轻人不懂事,委员长还没定调子,又是这种敏感时候,他就敢做保证。”叶父嗤笑,从烟盒取出一支哈德门,自己点上,“人心思变,一旦知道要走,就没心思干事了。”

  谈及自己的顶头上司,叶秋不好接话,停了停,小心翼翼问到主题:“局势眼看不好,您……打算什么时候撤离?”

  “撤什么离?”

  叶秋顿时急了,他今天拉着张新杰过来,就是要劝父亲尽早离开,日军的黑名单可不是挂出来玩的,一旦上海沦陷,叶父处境十死无生。 

  他知道父亲向来的固执,斟酌道:“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,上海这个情形,您早晚要走的,您是国之栋梁,未来政府还需要您的力量。”

  叶父不置可否,拉过张新杰捶肩的手,看腕表上的时间,说道:“十分钟了,今天能腾出来的时间就这么多,我还有会,你们回去吧。”

  “爸,”张新杰在他身边蹲下,仰头看他,“我们知道您一心为国,可是抗战不一定要在上海,您可以去南京,去武汉,偌大个中国,哪里都需要您。”

  叶父哂道:“我大半辈子都呆在上海,到老了,要去到哪里?”

  “您要是实在不想离开上海,等到……等到时机合适,我陪您去租界住段时间吧!”

  沦陷这种话,还是说不出口。

  “你们两个小子,今天来,就是劝我走。”叶父重重吐了口烟雾,沧桑的眼里有种坚定不移的神采,“可我不走。”

  “爸……”叶秋和张新杰一左一右,异口同声。

  “日本人那份黑名单,吓得住别人,吓不住我。”叶父一拍桌子,砰地一响,“去什么租界,我在自己的国土上,还要希冀他国庇护?蒋公就是没看清这一点,朝令夕改,才延误战机,致使战略殉于政略!如果众志成城,大场本不会丢!” 

  数天前,中央曾下令放弃第三战区,向南京方向转移,没想到紧接着传来九国同意在比利时召开调停会议的消息,蒋介石委员长匆忙改令,要求各部队继续坚守,等待一个“光荣的和平”。如此反复,军心动摇,就在两天之后,日军重兵威逼大场左翼,与守军展开激烈争夺,炮火横空,数里焦土。经四天五夜浴血奋战,守军无奈向南翼转移,大场终告失守。

  叶秋和张新杰默默无言。

  “都说上海是颗明珠,我等无能,让明珠蒙尘了……”

  张新杰喉头发堵,劝道:“时势比人强,这也没有办法。杜樊川曾评点西楚霸王,江东子弟多才俊,卷土重来未可知……这里的事情让我们来做,您等着看,上海,总归是我们的上海。”

  叶父不答,盯着桌桌旁木制的座钟,停了会儿后,拍拍张新杰的头,竟笑了笑。

  “你来家里的时候,就才这么高。”

  张新杰嗯了一声。

  “看那个钟,是你父亲送给我的,这家伙送东西居然送钟,也不知道避讳。我们是过命的兄弟,有一次遭遇刺杀,他为了救我,自己牺牲了……”

  这是叶父第一次和张新杰讲他亲生父亲的事,虽然时机不合适,张新杰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,专心听着。

  “这么多年我都没和你说起他,一来是不知道怎么说,老张这个人太无趣了,真是没什么可说的。二来,我也不想你背负太多,你的父亲为国捐躯,到了你这里,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过一辈子,不知道什么是硝烟,什么是国恨家仇。”

  叶父看向叶秋,“你也一样。”

  叶秋眼眶一热。

  叶父看着眼前的儿子,虽然还年轻,但是面容坚毅,身姿挺拔,又像小时候调皮捣蛋的皮猴儿,又不像了。

  儿子长大成人,对亡妻差可告慰,对国家有所交代,不枉了。

  只可惜了阿修……

  “你们都是好孩子。”

  这位一直以来的严父终于流露出了舐犊的深情。

  “中华民族是一个巨人,总有一天会重新站起来。你们是未来的希望,要保住性命,流传薪火,我得留在这,留着告诉这片土地上所有人,我们永不放弃,天,塌不下来!”

  这位老人靠在他的椅背上,脊背微驼,疲倦沧桑,却如同一棵经霜的大树,任岁月风雨,屹立不倒。

  叶秋和张新杰在指挥部门口道别,年轻倜傥的公子似乎在一瞬间经历了蜕变,再也看不出往日的意气风发,他肃声道:“南迁需要准备的事太多,我最近可能都抽不开身,你收拾好东西,就回家等我,不要再出门。”

  张新杰默默点头。

  “新杰。”叶秋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压不住的悲意,他把手搭在张新杰肩膀上,像是在借力,又像是给予力量,“只有我们两个了。”

  张新杰眼圈一红:“小哥……”

  他们都知道,这也许就是最后一次见到父亲了。

  以彼豺狼心不满,使我骨肉生别离。如今的神州,内忧外患,风雨飘摇,多少人无辜罹难,流离失所,可有更多的人不惜毁家纾难,慷慨赴义,这黑暗而绝望的年代啊,纵有最丑陋的罪恶,亦有最纯粹的光辉。

  正是因为这样,正是因为这样,在得知叶修的作为后,张新杰即使痛苦担忧,不能自已,也从未开口要求叶修放弃。

  有些事,总要有人来做,有些责任,总要有人来抗。

  “别怕。”叶秋用力拍他,强行将哽咽压下去,“会好的……会的。”

  一切都会好的。

  那是他们最亲的人在沉夜里擦亮的星火,那些,就是光明。


  张新杰郁郁走回租住的公寓,抬眼间,意外见到了隔壁家的女孩子。

  他无心同她寒暄,客气道:“小周不在,最近大约都不会回来。”

  谁知女孩子睁着明亮的眼睛,脸色红成一片,却没有同往常一般跑走,只站在那里说:“我……我家要搬走了。”

  张新杰略感意外:“搬去哪里?”

  “大抵是重庆罢。”

  “蛮好,重庆总比上海安定得多。”

  “那你……要不要同我们一起走?”

  “咦?”

  女孩子鼓起毕生的勇气,递上一只精美的锦盒:“我家买多了一张机票……”

  时局动荡,一票难求,如非故意,怎会买多?

  “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……”

  蚊蚋般细小的声音,如醍醐灌顶,刹那间使张新杰明白过来。什么周泽楷的倾慕者,全然是个误会,一开始问起室友先生的话不过是拙劣的搭讪,女孩子心里喜欢的,分明竟是他自己!

  他张口结舌,猝不及防。

  “不……对不起!”他无措地推回那只满溢着情意的锦盒,“我不能接受。”

  一泓秋水蒙上了烟波,女孩子失声问:“为什么?”

  张新杰低声道:“知君用心如日月,里许元来早有人。”

  “早……有人……”女孩子心意如灰,退了两步,深深对他鞠了一躬,眼泪和腰身一起坠下,“对不住,是我冒昧,请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
  她阻止了张新杰马上要出口的道歉,忍泪含笑:“我原来想,我不用说,你也总会知道,可你就一直不知道,终于忍不住跑来说了……不过,反而给你添了困扰。”

  再次鞠了一躬,落荒而走的背影,像一个忘却了乱世的梦。

  张新杰茫然走回房间,下意识捡起枕头旁那本唐代政治史略稿,作为书签夹在里面的卡片宛然如故。

  他摩挲着泛黄的字迹,忍不住就回旋起刚刚听到的话。

  你以为他知道,可是你不说,他怎么能知道呢?


  “砰砰砰!”

  枪火声炸响在街头,张佳乐痛快打光了一匣子弹,勉强把敌人压制在拐角不敢冒头,呸了一声,单手换了个弹匣。

  他的左肩血流如注,却没时间理会。

  “老子明明是特工,怎么搞成了敢死队……”

  有人从他身后靠过来,悄声问:“那边街上堵了一群百姓,要不要救?”

  张佳乐没好气道:“对面十几个鬼子,咱们就四个,你是救人还是送死,还做不做任务了,带着目标滚!”

  那人默默退了回去。

  张佳乐把人骂走,却从怀里摸出个手榴弹,一头搁嘴里咬了咬,忽地自言自语:“送死……人活着,不都是要死吗!”

  正要摩拳擦掌地把手榴弹丢出去,眼角忽然晃到了一个人影,他脱口而出:“小张大夫!”

  就在今日,塞克特防线全面崩溃,日军一路推到上海城下,与城中守军展开了拉锯式的争夺战。虽说上海早有撤退的风潮,可输送能力终归有限,能走掉的是少数,还有许多人口和物资抱着或侥幸或无奈的心情留在城中。

  张佳乐他们本应暗中活动,临时却接到紧急任务,护送一个重要目标出城,路上不巧和一队便衣遭遇,在混乱的枪战中,原本八人的小队减员了一半,便衣队也伤亡惨重,竟然灵机一动,从附近驱赶来一群百姓做肉盾。

  “你刚刚说谁?”

  张佳乐正要发难,就听耳边传来一个毫无温度的声音,吓得他差点跳起来。

  “叶修!我没被人打死,先被你吓死了!”

  叶修根本不理会他压着嗓子的大呼小叫,平静地问:“新杰在那边?”

  “是啊,刚扫到一眼……等等,你怎么来了?来接应我们的?”

  叶修默不作声退了两步,消失在阴影遮蔽的檐角下,片刻后,便衣队所在的街区忽然起了一阵喧哗,惨叫声接连响起,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咒骂和枪声。

  “哇,这货就这样过去了,我要跟上吗?”张佳乐侧耳倾听,推测那边的战况,“全是王八盒子的声音,数量在锐减,看来不用我出场……不对,叶修一直没开枪,怎么鬼子死这么快?”他想起叶修刚刚冷漠的神情,忽然明白了什么,打了个寒颤:“完了,叶修是真生气了……”

  似乎要印证他的猜测,过了大约五分钟,叶修就从对面街区不慌不忙走回来,右手拎着一只雪亮的短匕首,左手拉着他认识的小张大夫。

  半边衣服溅满鲜血,却牢牢护住张新杰身上纤尘不染。

  组织里流传已久,手里有枪的叶修,是个神枪手,手里有刀的叶修,是个死神。连张佳乐都不敢在这个状态下招惹他。

  叶修问他:“你们的任务呢?”

  张佳乐忙道:“刚才让人送走了,我断后的。”

  叶修点点头:“日军增援马上会到,抓紧撤离。”

  “哦哦。”

  张佳乐偷眼看叶修的表情,面无表情,再偷眼看张新杰,似乎也是面无表情。

  他赶紧跟上,一句都不敢多问。

  老大,人都救回来了,你怎么还是在生气啊!

  一行三人在城市里七拐八拐,悄悄来到了一处破败的民房,堂屋墙上挂着一幅作战地图,已经有七八个人等在这里,人人脸上都带着沉重。

  其中有两个还是张新杰认识的:周泽楷和黄少天。

  叶修没有让他们叙旧的意思,直截了当地命令:“人齐了,小周说任务。”

  周泽楷今日未穿军装,身姿笔直,话语依旧简短:“任务,掩护撤离。”

  “怎么掩护?”

  “阻敌追击。”

  “要拖多久?”

  “三日以上。”

  黄少天“哈”地一声,指着他道:“你们正规军都拖不住,让我们这几个人去阻拦三天?”其余的人也现出不以为然的神色。

  “行了,不是吵架的时候。我们要掩护的是没来及撤完的工业设备,不是那帮脑满肠肥的大佬,都给我上心点。”

  一群人这才罢了,各自皱眉思索起来。

  叶修神色冷峻,站在地图前,目光飞快地一寸一寸扫过,忽然在一处黄色的旗帜上停下。

  食指重重点住:“这里!”

  “四行仓库?”

  “这里堆积着大量的民用物资,日军补给线过于漫长,药品和粮食是他们无法抵御的诱惑。在这里布置一支兵力,可以有效拖延他们的追击时间!”

  “可行。”黄少天说,“最后再将物资一把火烧掉,让他们鸡飞蛋打!”

  “不行!”叶修断然否绝,“上海的人民绝大多数都撤不走,他们还要靠这些物资过生活。坚壁清野之策,如无十分之必要,绝不能在我们的心腹重地实行!”

  张新杰忍不住插口:“藏富于民呢?我们提前把物资都发放下去……”

  “那你猜,一群饿疯了的日本兵,会不会直接屠城?”

  怀璧其罪。

  张佳乐一拳捶在桌子上:“难道我们就只能资敌?任由日本人拿了我们的补给来打我们?”

  “没有办法,整个上海的人民都是他们的筹码,而我们什么都没有。这就是孟子为什么要讲,御敌于国门之外!”

  作战室内一片压抑的沉默。

  “垂头丧气干什么,打起精神!”叶修扫视一圈,“这一场我们输了,没有办法,但只要根本保住了,我们就还有以后,四万万同胞的血肉都扎根在这片沃土上,我们终将会赢!”

  这些人行动力高得吓人,定下计划不到一个小时,就在四行仓库安顿下来,连底层的门窗全都封死了,摆出一副坚守不退的姿态。直到这时,叶修才有时间和张新杰说话。

  “本来想送你回去,实在是抽不出空了。”

  张新杰刚给张佳乐处理完伤口,正在整理随身带的药箱,闻言小心翼翼地观察叶修的脸色:“你……不生气了?”

  “你不出事,我就不生气。”

  “我不是故意给你添乱的。”张新杰连忙解释道,“是小哥安排我今天去机场,结果机场被一队日本便衣突袭,混乱中我和陈姨老吴他们走散了,幸好……遇到了你。”

  叶修“嗯”了一声,问道:“爸爸和叶秋准备什么时候走?”

  “小哥和我一起走,爸爸说不走了。”

  叶修眼神一凝,他显然明白什么叫“不走”,并且也在瞬间想到了为何不走。

  中华儿女多奇志,去留肝胆两昆仑。

  他只有沉静心情,呼撸一把张新杰的头发,说:“我们一家人,总有团圆的时候。”

  张新杰默默点点头,轻声说:“我看他们那边很忙……我去帮忙。”

  男儿到死心如铁,但,总也有想要一个人忍疼的时候。

  叶修靠在墙上,抬手遮住眼睛,许久才放下来,他坐到地上,手边碰到了张新杰的药箱。不由想起在张新杰的公寓里做的那一台简易手术,直到这时,他才算真正明白了当时张新杰的心情。

  那些蛛丝马迹编成一张缜密的网,将过往那些模模糊糊的事重新展示给他看。

  白玉兰香气里的少年,莫名执起的手术刀,浸满泪水的通知书。那天张新杰手边充分的药材器械,是常年虚妄地准备着,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,希望能够帮到他。

  那种不顾一切的感情,是恐惧,是满足。

  是舍不得。

  是爱。

  他手上稍微用力,没有关好的小箱子倾倒下来,掉出一本书,泛黄的旧卡片跃入他的眼帘。


  “少天。”

  “什么事?你一这么叫我,就准没好事!”路过的黄少天很警惕。

  “你是学过数学的吧?”

  “废话,高材生,全科的!”

  叶修翻出一张白纸,写了两行东西给他看:“这个公式是什么意思?”

  “笛卡尔心形线嘛。”黄少天松了口气,“没什么意思,就是画出来好看点,你看,这是一个坐标轴,横轴纵轴,这部分这样画,然后这部分……”

  他笔下渐渐出现了一个心形。

  周而复始,宿命轮回。

  张佳乐正在教张新杰用小刀在子弹头刻十字。

  “不是我吹牛,玩弹药没人比得过我,就算叶修也不行。”他举枪装模作样朝张新杰比划了下,“指东打西,例不虚发,打中的鬼子绝对再爬不起来!”

  张新杰安静地听,偶尔抿着嘴笑一下。

  冷不丁远处一飞刀过来,擦着他手腕扎在地上,示威似地晃个不停,张佳乐受惊,直接蹦了起来:“我靠,叶修你又干嘛!”

  叶修道:“周泽楷调了一个营过来协防,需要配发弹药,你去看一下。”

  “就这事?”张佳乐怒道,“你喊一声不就行了,还飞我一刀!”

  他气哼哼走到叶修身边,忽然听到一句:“不要教他这个。”

  “什么?”

  “达姆弹,他不知道这是什么,你也不要告诉他。他现在不懂,可是一旦亲眼见到达姆弹的杀伤效果,他接受不了。”

  张佳乐瞪了叶修半天,突然重重一拍他的肩膀,竖了个拇指:“自从认识你这个弟弟,我才相信你是有人性的!”

  叶修冷静地瞥着他的手,直看得张佳乐高举双手,连声“不敢再教”跑了。

  这才过去,拿走了张新杰手里的小刀和子弹。

  “你的手是拿手术刀,不是拿这个刀的。”

  他的手早就脏了,而他还干净着。

  张新杰乖乖“嗯”了一声。

  叶修就微笑起来:“怎么这么可爱。”

  “可爱?”

  叶修漫声念道:“你最可爱,我说时来不及思索,但思索之后,还是这样说。”

  张新杰的脸慢慢红起来,他几乎难以置信,将这句普希金的情诗在心底默默念了七八回,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。

  叶修拉过他的手,在他手心里写了一行公式,在自己手心里写了另一行,然后两只手紧握在一起,拼成一个完整的心形。他问:“是写给我的?”

  早就想问了。

  忍耐了这许多年。

  张新杰只觉心跳都在交握的手心里,他声音微颤:“是写给——写给我从十六岁,就确定喜欢的人。”

  他慢慢说道:“我喜欢的人,对我很好,他身上有我憧憬的一切。他总是欺负我,又把我说的每一句话当真,我想要成为他那样的人。”

  懂事之前,情动以后,长不过一天。

  爱情理应使人变得更好。

  他在等叶修宣判,叶修说道:“真巧。”

  “哪里巧?”

  “你喜欢的人,他也喜欢你。”

  千百只黄鹂唱出爱的圆舞曲,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。

  杜拉斯说,这座城市天生就适合恋爱,你天生就适合我的灵魂。

  而今明了。

  团圆美满今朝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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