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我悦悦就好

[叶张]觉醒（第一卷·章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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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私设：张佳乐和张新杰兄弟设定。

第一卷 当局者

章二 安闲湖畔

　　酒吧里灯光明灭，在幽暗的舞池打出变幻莫测的光网，驻唱歌手唱着柔肠百折的小情歌，为这一夜的狂欢铺陈底色。

　　灯红酒绿中，张佳乐趴在吧台上，专注地盯着盛有浅灰色液体的高脚杯，发出了真诚的疑问：“黄少，你是怎么做到把鸡尾酒弄得这么难看的？”

　　吧台里调酒师打扮的黄少天一脸得色：“什么难看，这叫厚重，懂吗！灰色多高级，既不扎眼，又不流俗，又平淡又温柔又沧桑又有一丢丢苦涩，一看就有故事，那些俗里俗气的红黄蓝绿怎么比！这是本少专门给你调的新作品，一口喝干，保证回味无穷，快试试！”

　　张佳乐将信将疑，架不住调酒师闪亮亮的热忱眼神，终于犹犹豫豫啜了一口。

　　辣，铺天盖地的辣！张佳乐眼圈一红，鼻子一呛，瞬间眼泪掉了出来，指着黄少天张口结舌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
　　黄少天哈哈大笑：“这杯酒名字叫‘无话可说’，怎么样，是不是完全说不出话了？是不是觉得非常应景？是不是很符合你的心情？哈哈哈——呃，公共场合，你不要乱来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几枚双面光滑的硬币呈抛物线形劈头盖脸向他砸过来，黄少天手疾眼快，迅速抄起一只装着冰水的杯子迎上去。杯子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残影，把硬币一个不落收入其中。

　　丢完硬币的张佳乐仍然呛咳不断，嘴里的辣味爆发得太猛烈，那一下像被点着一样，舌头都木了，只觉得钝钝的疼，到后来，又感觉到苦，不是辣味那么激烈，要更加绵长，苦得像一声叹息，等苦味也慢慢消散了，就只留下微微的涩和酸。

　　他把头埋在胳膊里，好半天才重新撑起来，用力搓了搓脸，吐槽道：“神特么‘无话可说’，黄少天，最应该喝这个酒的就是你自己啊！”

　　“你就不懂欣赏！”黄少天嗤笑着回身，从酒柜拎起一听雪碧，兑进半杯龙舌兰里，简单摇晃了两下，重重墩在损友面前：“你就适合‘墨西哥炸弹’这种幼稚的玩意！”

　　细小的泡泡在液体里沸腾翻滚，溢出香甜的酒气，张佳乐眼睛一亮，双手捧起酒杯喝了一口，一边满意地感受泡泡在嘴里破碎的酥麻，一边飞速原谅了刚坑完自己的损友。

　　此时刚入夜，酒吧的客人不多，黄少天闲得很，漫不经心地闲聊着：“我看你们霸图最近很闲嘛，你天天在这里泡吧，有时候天还没黑就等在门口了，张新杰也不管管你？”

　　张佳乐哼道：“我是他哥，他又不是我哥，哪有他管我的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黄少天忽然瞪着他身后，满含惊奇地叫了声:“张新杰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张佳乐咣当从高脚凳上摔下来，头都来不及回，就想要把自己藏起来，直到听见黄少天在自己头顶哈哈大笑，才醒悟自己又被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混账……”  张佳乐习惯性无语，这次连生气都懒得生气了，重新爬起来后，再次有气无力地往吧台一趴，“你也别说我，你们蓝雨不也很闲，天天由着你当调酒师玩，你还是副队长的。”

　　黄少天叹气：“最近联盟没什么事，日子淡出鸟了，得找点乐子呀！不过我看文州还是整天忙忙碌碌的，不知道又在操什么心。哎，你老憋在这儿喝酒也没意思，咱们找个什么好玩的去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“有什么好玩的。”张佳乐兴趣缺缺，随口应付，“我倒是听说联盟新流行了一个社团，叫什么荣耀青年会，好像挺活跃的，你要不去凑凑热闹，好玩再叫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名字这么正经的社团一听就不适合我，还不如在这里听听歌喝喝酒，我跟你说，这两天酒吧会来一个神秘驻唱歌手，他——”

　　话说一半，戛然而止，张佳乐奇怪地抬了下眼，只见黄少天两眼发直瞪着他身后，再次叫了声：“张新杰！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有完没完！”张佳乐嗤之以鼻，“新杰才不会到这种地方来呢，少吓唬人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接口:“倒也不一定。”

　　咣当！张佳乐再次从高脚凳上摔了下来，手忙脚乱中一抬头，正看到自家弟弟出现在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干笑道:“新杰，哈哈……”

　　张新杰默默垂下目光，三秒后叹了口气，一手拉他起来，另一手递出一只橙色的小铁盒。旁边黄少天眼快，清楚地看到盒子上写着几个字：“解酒糖”，括弧“柚子味”。

　　张新杰不喝酒，随身却带着解酒糖，不用猜就是专门给张佳乐准备的。自从三年前南浮岛事变后，张佳乐遭遇重大打击，一蹶不振，整日里靠买醉消磨人生。做弟弟的看不过眼，说不听劝不动，既生气又不忍，只能在细微之处多心疼他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黄少天作为吃瓜群众，毫无吃瓜不语的自觉，兴奋地连连发问:“张新杰，你竟然会来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，怎么你也堕落了吗？要不要我给你推荐酒？或者你有什么想玩的，我带你啊！吃喝嫖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闭嘴闭嘴闭嘴！”张佳乐蹦起来，伸手就去掏口袋，“黄少天你敢带坏我弟弟，我跟你拼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黄少天还想说什么，等看见他掏出的猎寻，忍不住叫了声:“我靠！”左手连忙在空气中一抹，一把细长的剑神奇地浮现在他手上，右手往剑柄上一搭，就要拔剑出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俩够了……”张新杰扶额，“我没生气，别演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剑拔弩张的一对损友你看我我看你，最后尴尬地哈哈一笑，收枪的收枪，收剑的收剑，动作飞速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酒吧灯光昏暗，竟然没被人发现。

        张新杰叹口气，对张佳乐说:“有正事找你，到旁边说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哎，等等，别丢下我呀！”被抛弃的吃瓜群众大为不满，手按住吧台，漂亮地翻了出来，正打算跟上，忽然被人勾住领子揪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黄少天回头一看，大惊失色:“叶修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不可思议地连珠发问:“不是，这个酒吧怎么了，怎么你们都到这集合来了？你不是从来不喝酒的吗？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？等等，你是跟张新杰一起来的？出任务？什么任务需要你俩一起出动，霸图没人了还是嘉世没人了？快讲讲啊！哎呀，正无聊呢，这好玩的自己找上门了！”　

       “没什么好玩的。”叶修淡定地无视这家伙的废话，“别闹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去去去，你才别闹！你不说拉倒，我问张新杰去！”黄少天懒得纠缠，身上淡蓝色光芒一闪，人已经出现在三米开外的包厢门口。

　　他的觉醒能力属于空间类，瞬移正是能力的表现形式之一。

　　正犹豫是推门进去还是在外面偷听呢，叶修不紧不慢跟过来，伸手在门上一拍，门板顿时闪过一道暗淡的光晕，炸出一排锋利的木刺。

        黄少天吓了一跳，瞬间闪退了两步，饶是如此敏捷，也险些被扎个正着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了个去，你有能力了不起啊！这么乱来会出人命的啊！还会被普通人看到！你怎么当的队长怎么带的队员，保密规定到底背过没有啊！”

　　叶修随手把门恢复原样，淡定地回答第一句话：“是了不起啊，我这个能力你找出第二个来我看看。”

　　黄少天：“……”

　　太欠扁了！但是竟然完全无法反驳！能控制木元素的觉醒者有很多，但像叶修这样能随心所欲改变所有物体内部构造的，还真找不出第二个，要不怎么他是联盟无法超越的斗神呢。

　　黄少天号称机会主义者，能屈能伸，姑且咽下了这口气，反正是八卦嘛，从叶修这边八也是一样的：“老叶，你带张新杰来泡吧？这么有创意韩文清知道吗？你怎么说动张新杰来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的？你俩这属于约会吗？嘉世这是准备跟霸图化干戈为公婆化戾气为合和？不行太劲爆了我要上论坛发帖，爆个大料！”

　　叶修又是只回答第一个问题：“不是泡吧，我们俩就是顺路。”

　　黄少天：“…………”

　　黄少天冲上来要拽他领子：“我说半天你就听见一句吗！还能不能愉快聊天了——”

　　话没说完，门“吱呀”开了，刚冲回门前的黄少天大惊，连忙再次瞬移，才躲开被撞倒的结局。

　　张新杰走出来，说：“办完了，走吧。”

　　叶修点点头。

　　俩人就像来的时候那样走出去，这次酒吧之行整个过程还不到十分钟。

　　被无视的黄少天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　　酒吧里两个人作何反应不提，张新杰出门之后转头问叶修:“都解决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叶修淡然说道:“处理干净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们两个一出联盟基地就发现被人跟踪，索性随便找了个目的地，张新杰在明，叶修在暗，两人一前一后演了出戏，把暗中盯梢的人全钓了出来。而这个目的地定在“失望”酒吧，就是张新杰在一举两得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到底是什么人在跟踪你？”张新杰确信自己不是这样的招惹麻烦体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值一提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我们真正的目的地在哪里，也不值一提吗？”

　　从他答应帮忙到现在，叶修一句解释都没有，要去哪里，要做什么，全都没说。幸亏张新杰最不缺的就是耐心，一直到现在解决完所有问题才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就快到了——你知道这是哪里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五方桥。”张新杰肯定地回答。

　　五方桥是个很特殊的地标，全国人民没有不知道的。这里是首都三个著名地点的交界，之一是安闲湖和湖岸山，之二是紫微广场，之三是期颐公园。期颐公园是从前朝建成的园子，历经修葺，目前是国内最大的园林，每天游客如云；紫微广场则是紫微文明从衰落到崛起的见证，饱含历史的风光。一般人去五方桥，基本也就是奔这两个地方去的，但叶修显然不是，否则没必要搞成这样神神秘秘的。

　　而安闲湖，除了风景好以外，还是全国政治中心，“安闲湖畔”这四个字，代表着紫微文明最高权力中枢。湖岸山听名字就是依附安闲湖而生，历史上或许是座不大不小的山，但现在就是个地势稍微有点高的小区，小区里住的全是能在安闲湖发号施令的人，俗称天潢贵胄。

　　这两个地方，绝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进去的。别说叶修，就算觉醒者联盟的主席冯宪君到了，也只能算“随随便便什么人”。

　　张新杰忍不住多看了叶修一眼，这家伙不会因为丢官去职失去理想，就打算跑去刺王杀驾体现人生价值吧？

　　叶修向安闲湖的方向凝视了一会儿，才说：“我请你来，是想麻烦你救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救人？”这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，张新杰是联盟最好的治疗能力者，找他救人天经地义，但是救什么人要这样遮遮掩掩……“伤患是谁？伤害类型是什么？受侵程度几级？表征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停，我不太懂治疗专业术语，病人情况特殊，你最好当面看一下。”叶修打断他，“不过我先告诉你，这个人非常重要，你救了他，于国于民都是好事，你也会从中受益，但相对的，这也会给你惹来天大的麻烦。你决定去，我才能跟你接着说。”

　　张新杰垂着眼睛在原地站了会儿，抬起头和叶修对视，两人眼神里都一片沉静，读不出任何信息。

　　“如果我现在说不去，你怎么办？”

　　“我会绑架你，让你非去不可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叶修平静地看着他，完全没有自己刚发表了不恰当言论的自觉，导致张新杰也差点产生了这是正常展开的错觉。

　　“那你怎么不一开始就绑架……”

　　“让你自己走到这，比较省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　　果然够无耻！张新杰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:“行了，你接着说吧。”

　　“你答应了？”

　　“我不喜欢麻烦，但我相信你的为人，你既然说于国于民都是好事，那这事就应该做。”张新杰顿了顿，“同样的，你也很了解我的性格，要不是真的没办法，不会连绑架我都想尝试。你遇到这样的难处，那当然能帮就帮一把——你这是什么表情？”

　　联盟斗神的表情难得一见有些震动，就像他心情不好想淋个雨，却有人意外地替他撑了一把伞。

        叶修压下眼底的波澜，用惯常的漫不经心口气说：“这是替霸图担心副队长随随便便就被人卖了的表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新杰侧头一笑，同样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说：“因为是你，你当随随便便什么人给我两台营养舱，我都会不问情由帮他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——撑伞的人还顺便塞给他一杯热巧克力。

       “好，那我们接着说。”叶修的心情在这几天里第一次轻松起来，他拿出一张纸，借着路灯昏暗的光，指着上面一个红圈说：“我们要去这里，路有点远，能走动吧？”

　　张新杰只扫了一眼，呼吸就滞重起来。

　　那是一张布防图。

　　叶修显然有所顾忌，用的是隐语。五方桥旁边就是湖岸山小区的外围墙，红圈位于小区深处，距离五方桥直线距离不到两千米。“能走动”的意思不是问他有没有体力走两千米，而是问看了这张小区的布防图，能不能不惊动任何人，潜入目标所在的小楼里。

　　张新杰深吸一口气，小声问：“你要造反？”

　　叶修笑笑，同样小声地说：“现在已经没有这个词了，麻烦说竞争上岗。”

　　张新杰轻微皱眉：“别开玩笑，你到底要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救人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救人需要这么鬼鬼祟祟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没办法，我就是这么高尚，做好事从来不留名。”

　　张新杰：“……”

　　夜渐渐深了，两人的脚步踩在马路上，能听到轻轻的回响。叶修双手插兜，走得不快：“我记得你来过湖岸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每次重大安保期间，治疗系的觉醒者都会被集中起来，在国家要人身边值守。

       “是。湖岸山的戒备非常森严，每一个出入口都设了安检机和测灵仪，任何未备案的人或物经过，都会触发警报，更不用说里面的三步一岗，五步一哨。”张新杰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，“所以你怎么会有那张图？即使我以前来值守，也只能拿到部分区域的信息，没这么完整，也不会这么详细。”

　　叶修那张图上，连哪一个地方会有流动哨，活动范围是多大，多久换一次班都巨细无遗，这不是用点手段就能刺探出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有那张图……是因为我以前就住在那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　　叶修手搭在他的肩膀上：“相信我吧，我不会骗你违背你的原则，这件事你知道的越少，对你而言就越安全。”

　　他们在一棵银杏树后面停下，湖岸山的围墙外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哨兵，但当他们停下脚步时，由于角度的问题，只有一个哨兵能看到他们，并且这个人随即就因为换班短暂移开了视线。

        叶修悄无声息地抢到墙边，伸手搭上围墙，五六米高的围墙上架设了不少摄像头，偏偏这里是一个监控不到的死角。几乎是瞬息间，他把厚重的石墙悄无声息转化成了暂时容人通过的液状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哨兵换完班，视线重新开始逡巡时，叶修已经拉着张新杰消失在墙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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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正文无关：

细心的读者可能发现了，黄少天两次称酒吧为“乌七八糟的地方”，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兼职调酒师呢？

A.黄少天表示:乌七八糟的地方，才最适合机会主义者找乐子啊。

B.张佳乐表示:确实乌七八糟，但人生有时候就需要一点乌七八糟，当然，弟弟不来查岗就更好了。

C.喻文州表示:虽然我没出场，但我想少天是知道我不太喜欢这个乌七八糟的酒吧的。

D.酒吧老板表示:啥也不说了，调酒师，扣工资。